粉红机器

=花泯 不更型写手,慎fo

【黑花】 辛辣

#歌手演员黑×公司老板花#

#ooc之我瞎写写,您瞎看看#

    不认识那个新人。看样子是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给哪个投资商大老板敬酒,却是不长小脑地把盈满的酒杯打翻在地,双方的表情变化真是十分的有趣。这种人马上就没法在这一行存活了,当然了,如果她的背景足够硬,能补偿公司的一次颜面损失。

    解雨臣远远地看着,四周轻巧的古典乐和人们听似愉悦的谈笑声混杂,压缩折叠层层缠绕,变作输入他耳中的声音,令人心生厌恶。服务生快步走上前去处理地上的酒污,路过他身边时带起一阵风,飘扬来了酒的气味,清冽芳香,殊不知酒味本属辛辣,一口下去烧了咽喉,却舒了心。

    解雨臣轻快了些,他想起家里的地窖确有几瓶上好的酒,值得他馋虫都被勾引出来。然后他才想起来,他并不是喜欢饮酒的。

   

    父亲公司破产的时候,解雨臣18岁,录取通知书被匆匆塞进行李箱,他的命运第一次出现不受他支配的偏差。

    那是个热得让人心火的夏,南方下过雨后的空气被煮得温湿潮热,糊了他一脖子一脸。所以当听见一阵忽轻忽重的脚步声和口哨时,解雨臣的心情可谓十分不一般的不好。

    是新的住客,这种破旧楼房唯一的好处只有离学校近,不难推断,即将住进他楼上的一样会是个不愿住宿的学生。

    最好他一样是一个人,受不住报团取暖的生活,解雨臣自嘲地笑笑。而正好他看着桌上那堆专业书就厌烦,干脆抱了枕头仰在沙发上,盯着白灿灿的屋顶,神游地听楼上的动静。

    绝对是个怪人。解雨臣心想。这个房客好像并没有如他预料的开始不停地收拾房间,整理家具,打电话联系什么人来扰乱邻居作息。他好像把什么摆在了地上,轻微的砸出一点声响,过了一会儿他放起了音乐,一开始只有钢琴,后来加入弦乐,后来又加入各类的号。解雨臣仔细听着,他虽不熟悉这曲子,可它堪比他从前听过的所有著名交响乐,尤其是其中的小提琴,最为出色。解雨臣没发现自己心情好多了。

    不对,为何小提琴伴奏开始不符合主旋律?所有乐声平缓有序的进行,唯独那一支开始游离游走,绕在整个队伍的四面八方,朝前疾驰,又落后几步似停留眺望远处山河。它像是最自由的舞步,在原地柔和地旋转,活力地跳跃,又以突破一切的力量直舞去了台上另一端。琴声带着野性,带着狂妄与张扬,却是无比的宽广,与乐曲搭配的毫无不妥,甚至是说,有了它,才成就了杰作,成就了一段余音绕梁。

    解雨臣猛地坐起身来,他反应过来其实是那位素未谋面的人正在拉琴,而这人蕴涵的深厚实力令他为之惊喜,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兴奋。

    解雨臣徘徊在门前犹豫要不要去拜访,可没想是他的门先被敲响,来人是个穿一身黑不溜秋的男人,很高,但看起来也只是个学生,脸上耍酷似的架副墨镜。

    “我是楼上的,刚刚搬来。”墨镜看解雨臣突然两眼放光盯着他,小小尴尬地挠挠头:“我叫黑瞎子,你好。”

    “解雨臣。”解雨臣深呼吸,挂了个标准微笑,“小提琴拉的很好。”

    “啊对我就是来说这个事情的,刚才玩嗨了 ,没有打扰你吧?”

    “不会,以后练习也请便。”

    “不是不是,我是说跳舞?”

    “啊?”

    “是啊我刚才跳舞来着你没听到么,我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砸你天花板了对不起……”

    绝对是个怪人,解雨臣心想,巧了,他不讨厌怪人。

   

    太有才的人和奇怪从来搭配。他们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常人做事会有的一些步骤,他们一眼望到底,觉得不必要,便一步跨越,于是有了常人与天才相看两相怪的事情。但也正是思维和行事风格的不同造就了天才的神秘,从而形成了他们特有的引力场。

    于是,当黑瞎子说因为过于高兴所以要拉着他一起跑圈的时候,解雨臣是半点没准备挣扎。

     “说真的,感谢您德艺双馨老戏曲艺术家解语花先生的加入。”黑瞎子为了表现严肃,尽力地拉下了疯狂上扬的嘴角,但可能是实在太高兴,还是没能敛住,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和他打趣的话把还在调整呼吸的解雨臣笑得直漏气。

    “那是比不过您音乐鬼才,将来撑起半边乐坛。”解雨臣也笑,右臂伸向黑瞎子,手腕下扣,攥拳。黑瞎子瞬间会意,两人碰拳,结约。

    黑瞎子后来想,那天解雨臣眼里的光,比秋日的斜阳灼眼。

   

    解雨臣曾在访谈里说过那段时间,他甚至还可以动黑瞎子作的曲——是要加入他的戏曲元素,曲子的一些地方不得不放弃黑瞎子本来设想的节奏。可黑瞎子也总有办法,拐弯抹角,做出来的效果既是他的风格,也让解雨臣满意。但是改曲子的代价是解雨臣无权拒绝替黑瞎子写一段词。

    主持人是个小姑娘,被萌得吐血,迫不及待地喊然后呢然后呢。

    解雨臣苦笑一下,又装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那是因为当时他的合作人只有我,他必须讨好我,现在当然不会这样了。

    有的是巴不得让他曲风各种狂拽酷炫的人,也有的是上赶着替他写词的人,解雨臣当然没说出来这两句。

    但看着小姑娘瞬间一脸凝重快要哭出来的的表情,估计这个访谈当天就要上热搜,赚取一票点击率。

    解雨臣只觉得这毫无价值。

    他说的话几分真,到底几人信?他只是在说事实。公司在刚起步的阶段,他们都有自己的份要顶住。像解雨臣永远坐在办公室,黑瞎子永远在录音室和在去录音室的路上,他们的联系只限于手机微信短信,只限于行程安排和一些顺便的问候。解雨臣甚至会厌烦了手机,然后要宽慰自己跟一个电子产品置什么气。

    矛盾渐渐不是奢侈品,默契越打扫越干净。道路分岔之后,再有缘的知己,彼此淡漠可能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不少媒体采访黑瞎子:“您当初为什么走上演戏这条道路?”

    回答这种问题他腻得慌,也就笑笑,然后说一些老生常谈,因为粉丝喜欢,因为自己感兴趣,因为巧合。

    直到今天,一个看着就像新生羔羊的小记者还在继续问他:“您当初走上演绎道路,是公司安排因素多,还是个人因素多?”

    这是道选择题,而黑瞎子决定空着。他挑了挑造型师刚给精心修过的眉毛,说:“大家觉得呗。”

    可能是小记者脸太嫩,他不禁回想当年。

    黑瞎子从决定以音乐伴人生的那一刻就想过,自己可能有一天也需要踏上演戏的道路。可他设想中的那个“有一天”绝不可能是这一天。

    他看了看解雨臣,难以置信,

    他说:“你信任我。”

    解雨臣不作答。黑瞎子不紧不慢,嗓子里细微的嘶哑却证明他已经努力压下怒火:“你完全相信单凭我的歌,我也可以火透半边天。”

    “可你还是要求我去接这种堆流量的东西?”黑瞎子嗤笑一声:“解雨臣,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世俗了。”

    “对方点名要你。”解雨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黑瞎子愣了愣,还是甩下资料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晚,解雨臣手机收到短信,是黑瞎子,他只发了两个字,【我接】。

    不必说的有太多。

    比如那时黑瞎子才要筹备他的第二支单曲,而他不服软的性子得不到任何制作人“前辈”的青睐。

    比如那时解雨臣在投资方面前受足了威逼利诱,他忍气吞声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保黑瞎子不去接戏而无果。

    比如他们还没有资格出离那些,前途未卜的雨中浮萍,毫无光彩的芸芸众生。

   

    解雨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火烧火燎地痛,他没什么好心情了,把车钥匙丢给一旁还在喋喋不休告诉他明日行程的助理,将领带扯松些,靠上一旁的石柱,慢慢地按摩起额头。

    刚才就不该对那个牛皮糖似的油嘴滑舌那样客气,害得他站在了空调的风口。解雨臣迎着夜晚温热的微风深呼吸,倒觉得好受些了。

    助理开着车停在他面前,解雨臣拉开车门,正坐进去时手机响了一声,他翻出来一看,是黑瞎子问他:“在哪?”

    他现在不想回,息了屏幕扔到身旁,闭上眼假寐。

    车猛地刹住,解雨臣惊醒,勉强撑住了前面的座椅。助理边连声对他道歉,边打开了车门,走到车灯前,看了一会儿,转头朝解雨臣道:“……解总,车胎扎了。”

    解雨臣再次划开手机屏幕,挤满方块字的对话框中间,一条单独的【?】极其突兀。

    “刚结束酒会,在路上。”他仅仅这样回道。

  

    等到解雨臣到时,黑瞎子脚边一地烟灰烟蒂。

    “我顺着风向,烟味绝对没往身上扑。”暗灯里的那人嘿嘿笑两声,看解雨臣乏力得瞪他都快没力气。

    “黑爷倒是心大,不怕这附近哪个狗仔最后再坏您名声?”解雨臣背对着他开门,淡声道。

    “解总说这话干嘛呢,您刚不早就派人把狗仔赶得干干净净了么。”黑瞎子仍旧只是笑。

    “呦,花爷,这可真惊喜。”黑瞎子在解雨臣打开玄关灯后的一瞬间,看到与门正对的地板上恭恭敬敬地躺着一瓶包装好的酒。

    是多年前解雨臣刚开始收藏名酒,黑瞎子念念不忘的一瓶。

    解雨臣当时说什么来着?

    “这酒还差点年头,等你退休,差不多正好。”

    “这酒还不到时候,没想到你这么早隐退,但说了送还是要送,黑爷带回去再放三年,才是最好。”旁边安安静静的解雨臣突然出声。

    黑瞎子想,果然解雨臣还是解雨臣。

    “好,饯别礼。”他仅仅这样回道。

    “这看你。”解雨臣闭上眼,吐出的声音微不可闻。

    “不,这看你。”黑瞎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

    果然解雨臣还是解雨臣,他不会让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发生。

    他注定经历一次又一次道别,所以他道别的方式,辛辣得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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